這個事說白了就是你死我活,沒有中間地帶。
口述|來電科技創(chuàng)始人袁炳松
采訪|郭朝飛 編輯|馬吉英
攝影|鄧攀
對共享充電寶的外界質疑,我覺得正常。所有的偉大背后都有爭議,有爭議才熱鬧。
很大一部用戶是很看好共享充電寶的,確實是剛需。但是,剛需是有一定范圍、分人群的,基本上是85后、90后,卡在40歲這條線。講剛需,拿我們的數(shù)字來說,一人一個月已經用過兩次了,網點更多后一周一次的頻率完全是可能的。
我們現(xiàn)在講到剛需,看的是需求更本質的東西,來電的充電共享實際上是解決手機沒電的焦慮問題,給你安全感。隨著網點越來越多,對用電需求從克制到不克制,再到釋放,三個層級其實是從低頻到高頻的一個轉化。
都在說無線充、快充,無線充我也在做,一種是磁感應,一種是磁共振,我們都有了戰(zhàn)略合作伙伴。大家都在看,蘋果申請了一個發(fā)明專利——WiFi充電,這個目前能量等級還太低,毫瓦級,也就是說比太陽能還低,比太陽能充電還慢。如果有一天成熟了,我們?yōu)槭裁床恢苯佑??對我們來說,這些都不是顛覆性技術,在我們產品規(guī)劃的路徑和范圍內,是可控的變量。
充電共享只有一個真正天敵,手機電池材料的革命性突破,手機一個星期或者兩個星期充一次。對于我所研究的石墨烯來講,可能是體積不變,能量提升了15倍,世界能源格局將發(fā)生巨大變化,這就不是充電共享的事了,這個事二十年之內難有突破。
共享充電寶是不是共享經濟其實已經不重要了,如果要給它定義的話,我們更想說它是分享經濟。我拿東西分享給大家,限時免費,超時收費,這樣去理解會更準確。我們叫做場景差異化的定價法則,大多數(shù)場景頭一個小時是免費的,超時費用更多來說是資源占有費。
從0到1
我2004年就開始創(chuàng)業(yè)了,以前是做電池的,自己開工廠。工廠曾經有三四千人,一年銷售額1個億左右。2013年,雷軍入局充電寶行業(yè),把整個行業(yè)打亂了。作為創(chuàng)業(yè)者,我覺得我已經被宣判死刑了,只不過是緩期一年執(zhí)行。所以我們對未來有恐慌,特別焦慮,2013年雙十一那一天,充電寶賣了200萬個。之后我郁悶了一個星期,因為我準備了6萬個,結果才賣了8000個。京東又退了我2萬多個,所以我手上壓了七八萬個充電寶的庫存,相當于六七百萬現(xiàn)金。
我去見了一個朋友,他20分鐘就把我整蒙了。他說老袁,充電寶能不能免費,還掙錢?我想一個充電寶成本幾十塊錢,怎么免費?想了一個月,我說不賣可以租嘛。他說有點意思了。后來我們開了幾天的閉門會,討論用戶到底為什么需要充電寶?用戶使用充電寶的時候有什么痛點?
我們從0到1,用了2014年到2016年兩年時間。第一代充電寶是欣旺達生產的,后來轉到飛毛腿了。試錯也有,我第一代機器中大概小機器有100臺,大機器有三十幾臺,全部廢掉了。因為我們發(fā)現(xiàn)硬件上有bug,必須升級。
那時候都是自己的錢,1000萬,到2016年2月份就花完了,沒錢了。外面融資融不到,大家覺得這是偽需求。我們內部Pre-A,又投了700萬,把這個事情做起來了。
現(xiàn)在我們的機器已經升級到第四代,第四代跟第三代比,屏更大了,未來商業(yè)想象空間也更大了。第一代機器我不想把屏幕搞太大,讓商家一看會說你是靠屏幕賺錢的。屏幕小一點,跟商家的談判門檻低一點。要是第一代是這樣,商家肯定要收我錢的。
現(xiàn)在來電在市場認知已經起來了,這個風吹起來了,我拿這個屏幕跟商家做資源交換。比如25%的時間播商家的東西,剩下的我來做主。
從1到10
2016年5月到2017年5月,是我們從1到10的階段。
你知道今年春節(jié)前我們BD幾個人嗎?加我才4個。他們主要在深圳,全國資源主要是我在找,全國合伙人是我管的。
全國合伙人就是城市加盟商,他們做業(yè)務拓展,還要投資,我培訓他們怎么做。我培訓全國合伙人是16個字,“一個目標,三個方法,一個原則,一個底線”。
一個目標,做來電的合伙人,要么是唯一,要么是第一。你做不到絕對第一,我就擼了你。做來電的合伙人一定要有野心和目標。
我選人是有標準的,第一,深度認同來電的項目,我們是半公益性項目,沒有暴利,細水長流。我們做的是規(guī)模。第二,你要有很好的資源,去驅動這件事情落地,比如ShoppingMall、政府、火車站的資源等。第三才是資金,啟動資金100萬,交給我,我交付設備和充電寶,掙錢分成,大頭(廣告和租金收益)是你的,小頭是我的。我做平臺。
三個方法,一賣二租三置換。你是商家的話,要么你買我機器,要么租,要么置換。我有1000臺機器的時候,你知道我牛逼到什么程度?我有10%的機器是商家給我付租金運費安裝費。你問問現(xiàn)在同行敢收商家的錢嗎?我敢。我敢收商家錢,顛覆了整個行業(yè)的思維。
曾經有個朋友有全國很多商家資源,他說老袁你這個模式不對,不應該收商家錢,要快速鋪開。你哪見過佃戶收地主錢的?我過了一周給他打電話說,你說得不對。首先更正下身份,第一我不是佃戶,我是派了個機器當長工。為什么我這么硬氣?我是行業(yè)老大,我有足夠的時間窗口,我敢探索。我很清楚,還沒到我求規(guī)模的時候,我要驗證商業(yè)邏輯中的每一環(huán)是否成立。
有了數(shù)據模型,融到錢了,我可以跟商家說我不收錢了,你給我好位置,咱們簽三五年合同行不行?我從高往低了降很容易。高開低走。
其實我在研究人性。在沒有競爭的時候,我就把門檻定得高高的,老大要有老大的樣子?,F(xiàn)在我可以免費,但是要簽3年合同,排他,還得讓我(在機器大屏幕上)做廣告。
城市合伙人是2016年4月份探索出來的。當時我在想如何從深圳走出去,作為一家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我不可能自建團隊。
我第一個合伙人是2016年5月份開始接觸的,他是一個成都的1994年的小伙兒,在深圳玩,朋友帶著他借充電寶。他覺得這個好。他是特種兵轉業(yè),人家來找我談的時候沒問怎么賺錢,就想把這個弄到成都那邊,條件任我開。當時我已經有一些基本條件了,我說我要考察考察你,我去了成都,考察了一圈,坐在咖啡廳就把合同簽了。
現(xiàn)在城市加盟商接近30個了,再授權10個差不多了。
現(xiàn)在成都在全國不算最好,排名前十。接下來成都我會直營。
進行城市擴張時,我先看城市加盟商靠不靠譜,100萬能花完,機器落了地還掙錢,那就說明靠譜。全國我都是直營加加盟,先把城市加盟商的錢花完,然后我再上。直營的時候設備的錢就是公司出了,一個城市要投入上千萬,不是一般人能拿得起的。直營就是要上規(guī)模了,運維團隊還是加盟商的團隊,他們在前面把路趟好,我直營給他分成就行。
戰(zhàn)爭前的亢奮
目前,共享充電這個行業(yè)劃分為三種產品形態(tài),來電、街電和小電分別位于三種形態(tài)的頭部。
來電以大產品形態(tài)著稱,第二名與我們距離很遠。街電是小產品形態(tài),小機柜的頭部,現(xiàn)在聚美優(yōu)品陳歐加入,講的故事是充電+電商,這事兒變得更具話題感了。小電,背后是騰訊,夢想是霸占每張桌子。
我們來電也在從大場景往小場景跑。簡單說,來電就是以大帶小,大場景切到小場景,大小實現(xiàn)聯(lián)動。來電在大場景已經擁有了一張門票,在小場景中,我們兩種產品形態(tài)都有,一種是桌面式小柜機,一種是桌面式單體機,5月底全面上市。